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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与自由

【黑蓝】我家少主和少夫人

QAQ

江敛:

*依旧是去年码的orz


*黑虎崖小兵视角无脑甜饼


*请让我推梦中he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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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黑虎崖的少主是及冠一年后同少夫人成亲的。


 


我出生在袁家界,在这里的后山长大,陪少主习武练功,在他闭关时为他护法,他在黑虎崖待了多久,我便也待了多久,可以说这十多年来是形影不离的。后来少主出关为教主捉麒麟、斗七剑,我留在教中,与他见面的次数自然也骤减,难得盼得他回来,也都是一身杀气,茶也来不及喝几口,便调兵布将舆图前运筹帷幄。


那时的少主,陌生得我都不认识了。他的眼中不再闪烁着金光,而是铺天盖地的血色。


很多时候,我像个叛徒。我很感激那一次几乎夺去少主性命的地雷阵,它的的确确是炸死了过去的黑小虎,那个为父草菅人命双手沾血的杀人魔头。也正因如此,他得以重生,得以与蓝宫主成就一段良缘。他必须彻底杀死过去的自己,否则,冰魄剑主与魔教少主要如何共生在一片苍穹之下?


 


如今,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,多提无益。


七剑合璧,教主殒命。少主用了一年时间整顿教中诸事,遣散了一众教徒,只留极少数忠心耿耿的心腹。七侠各自归隐,彼时少夫人打点好玉蟾宫,与虹猫少侠他们作别,便独自携一柄冰魄,一把玉琴,踏遍河山万里,终在洛水之畔与少主重逢。此后,教中事务大都交由护法处理,少主呢,则和少夫人双双逍遥天地,寄情山水去了。


 


后来少夫人有孕,少主第一次和她回了黑虎崖。那也是我们第一次有幸一睹少夫人芳容。


少夫人年少成名,武林第一美人之名早在江湖远播,无人不晓。然百闻终究不如一见,那位女子站在少主身边缓缓走来时,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与气度,丝毫不输当年教主夫人。


在终身大事这件事上,我们黑虎崖这父子俩真是好运得过分,羡煞旁人。就连护法都常拿少主开涮:“蓝兔才色冠绝武林,爱慕者无数,到头来怎么还是跟了你这个魔教少主?想不通啊想不通……”


每每这时,少夫人总是挽了少主的手,浅笑道:“跳跳,你就别拿小虎寻开心了。”而少主呢,不急也不怒,仿佛压根没把护法的揶揄放在眼里,一双眼睛只知道看着少夫人,片刻也移不开。若是换作从前,少主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爆竹脾气,一点即燃,连教主都无计可施,只得频频摇头。自打同少夫人成婚,性子是转了个地换星移,话到嘴边都成了好,也懂得体贴人了。我们一干人等不必再如履薄冰,自是欢欣,只是少主索性连袁家界也不回了,一年到头神龙见首不见尾,别说,还真挺挂念他的。


至于少夫人,对我们好得都是没话说,我想她无论对谁都是这样好,但这种好与对少主的好决计是不一样的。这一点倒是与白梨夫人颇为相似,不同的是少夫人除却温柔,更多了几分女中豪杰的侠骨柔情与义薄云天,温柔得激起每个人的保护欲,实则强大得能够保护所有人。这样的女人,也难怪少主会一见倾心,痴恋多年,此生非她不可。


少主与少夫人,虽不同道,却终得殊途同归,实在令人感慨万分。或许在那段刀口舔血的日子里,他们便是彼此的巫山沧海,是刀光剑影中的回眸心动,亦是如今岁月静好的朝朝暮暮。


 


少夫人怀小公子时,身子是不大好的,紫云剑主因放心不下时刻陪伴在侧,竹林居士的夫人也特地从十里画廊赶来袁家界。为此,竹林居士还差点又和少主拔刀相向。


小公子是在隆冬时节出生的,少主因教中急事身在岭南,是虹猫少侠飞鸽传书,少主千里奔波,宵逝而归。他赶到少夫人身边时,小公子已平安降生,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,可少主却看也没看小公子一眼,径自奔到少夫人榻前,守在那里寸步不离。当时少主看到少夫人体态虚疲,面无血色,一个八尺男儿竟落下泪来,还是少夫人反过来安慰他:“都是当爹的人了,还哭哭啼啼的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。叫你孩儿知道,可要笑话他爹爹了。”


小公子名洛昭,是为纪念少主与少夫人互通心意那日,洛水之畔,明月昭昭。


少夫人生下小公子后,因伤了元气,身子总不大爽利,自此少主将教中事务尽数交付给护法全权管理,带着少夫人回到睽别已久的桃源,再不问世事。


对于少主携妻隐居这件事,我们是赞成的;把担子交给护法,也不是不能理解……但这厮竟丧心病狂到连儿子都仍给护法带,这就不能忍了!护法当初是做了什么孽要进魔教,顺教主的毛顺了十年不说,还得帮着教育这个比自己还要痴长一岁的少主,到头来原来“护法”这一职务还要兼职奶妈的吗?!心疼护法,玉树临风美君子,凄凄惨惨老妈子。


总之自那以后,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少夫人。


其实我们都明白,少夫人乃是正派中人,七剑传人,魔教到底是魔教,即便如今不再作恶,正与邪的界限也是清晰无比的。加之昔日教主在时,对七侠是赶尽杀绝,还险些要了冰魄剑主性命,我想少夫人心中难免对这个地方心有芥蒂。当日她力排众议坚持要与少主相守,就连与她出生入死默契无比的虹猫少侠也不置可否。我们身为局外人,不知少夫人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冒着多大的风险嫁给少主,唯一能做的,只有做好自身分内之事,能使他们二人无后顾之忧过,去过自在日子。


至于少主本人,也仅仅是每年教主与白梨夫人的祭日之时,带着少夫人的冰魄剑,在修缮了的墓前拜上三拜。万仞之巅,之余一袭酡红掠影惊鸿一顾,匆匆间只影难寻。


 


黑洛昭小朋友一年到头一半时间跟在他爹娘身边,一半时间跟着我们。昔年少主闭关的迷魂台被改建为听雪阁,供小公子读书练功。小公子遗传了他娘亲,生性聪颖,悟性极高,少主也不拘着让他非得修习魔教功夫不可,只随他拜了护法为师,依着自个性子随性发展——只一点,冰魄心法修身静心,是非练不可的。


小公子性子极为沉稳,总是言少行多,待人待物俱是极佳,颇具从前教主风范。倒是少主,成亲多年,竟还跟自家儿子争风吃醋!小公子多久才见得着他娘亲一回?还不都被他这个长不大的爹爹霸占着!唉,话是这么说,可每当他们一家三口齐聚,总是黑虎崖最热闹、最富人间烟火的时光。过去那个在世人眼中暴戾阴鸷的魔教少主,如今总是笑着的。他的笑眼中全是他挚爱的妻子、儿子,仿佛开出了灼灼桃花。这里许多年四散狂卷的罡风邪气,也被那道明净绚丽的浅蓝氤氲成暖风习习。


我不知道当那句“蓝兔宫主”变成“蓝兔”,最后变成“夫人”,他的心境是怎样变化。局外人永远无法洞悉还原本真,但管中窥豹,亦足可探得那温情缠绵的一丝半毫。只是这样,都足慰过客平生了。


 


小公子五岁那年,少夫人突然患了急病。许是当年生育小公子时落下的病根,一场秋雨一场凉,就此一病不起。玉蟾宫上下急作一团,少主急召在天子山办事的我前往帮忙。


我到时,神医逗逗正在为少夫人诊脉,他一边查阅医术,一边静听脉象,时不时起身踱步,眉头片刻未曾舒展。


少主武艺虽高,到底对医术不甚精通,虽心急如焚,却也无计可施,又担心叨扰了神医,只得在外头望不着尽头的长廊上负手倚栏。


少主心急,我也急。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虹猫少侠,否则他也定是要急得玉蟾宫万里亲赴一趟不可,到时二人“冤家路窄”,自是免不得一场“血雨腥风”了。


少主见我来了,似乎想同我说些什么,但始终没有开口。


我原以为他是想问问小公子的近况。


直到后来玉蟾宫内遍寻不见少主身影,我心里着急,怕少夫人醒来后找不见少主,于是留信下山打算去找他,这才被神医告知,少主是为少夫人寻药去了。


许多年前,我曾听说过一桩事。说是听说不大恰当,因为那是实打实的真事,可当时从少主口中得知,还真是难以置信。


他说在百草谷中,七剑传人之一与他合力共杀百毒黑天王,救了他一命。他问那人为何要如此,她只道,滴水之恩涌泉相报。之后他一路尾随她去采花,亲眼见证她用自己的鲜血催开七叶花,连自己性命都不管不顾。他没有问那人为何如此,只是第一次违背了一贯的“遇七剑格杀勿论”的准则,放了那人。而那人也向他投以一个虚弱又刚强的笑,对他说:“你虽是魔教中人,却不失为一个男子汉。”


少主始龀之年闭关修炼,对尘世人事几乎是一窍不通,全凭一颗赤子之心去一点点参悟领会。我想,在那时的少主的认知中,这样的举动是匪夷所思的。那时他还不知道,在并不十分遥远的将来,他完全可以做到如那日所见所叹的女子那般,为了心中所珍视的人不顾一切,不计后果,把她摆在生命的第一位,远胜自己,远胜世间万物。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
直到现在,我也不知道当年少主究竟是去往何处寻药,寻的是什么药。只晓得他去了很久,回来时血污弥漫,满身的伤,似乎冒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险。但一路千难万阻,只要看少夫人一眼,看着她日渐好转复具血色的脸,少主满眼的疲惫也就惟余温柔笑意了。


教主曾为心魔所困,到死不得解脱。白梨夫人一心期盼儿子能够远离江湖纷争,远离腥风血雨的生活,可临了,一切努力所得来的些微转圜仿佛都在一夕之间付诸东流,少主还是走上了这样一条路。不同的是,少主遇见了少夫人。他们的相逢,就好像金风玉露,那样的心动,似长风万里不绝,从此,黑小虎的心魔成了蓝兔,喜是她,悲是她,晴方潋滟是她,雨疏风骤也是她。爱她这件事,好像已经融进骨血,在暑来寒往的伉俪情深中,再不能割裂开了。


因着这样的情意,无论他们为对方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壮举,都显得自然无比了。


 


我记得有一次少主来祭拜白梨夫人,我在旁护法。那时小公子即将过十岁生辰,小姐也已满月,少夫人将一双儿女接至桃花源准备生辰宴,少主便承包苦力,来黑虎崖取少夫人的花灯、小公子的剑谱以及小姐的拨浪鼓。


那一幕实在难忘,至今记忆犹新——少主跪在白梨夫人的墓前时,身后大包小包,引来一众魔教中人暗中观察。若不去看他那张俊俏的脸,还真像极了跑腿小兵!


少主将怀中的冰魄剑取出,细细擦拭过后放在身侧,朝白梨夫人磕了三个头——假如少夫人不能与他同往,他总会这么做。冰魄利身泛着银亮夺目的蓝光,就好像少夫人在他身边。梨花谢后,春雨打湿青衫袖,月白散落,片片小憩肩头。微雨迷蒙中,我看见少主微笑着,听见他轻声道:“蓝在家中照顾我们的孩子,没法同孩儿一道来看您……阿昭这个月满十岁了,这孩子很聪明,性子平稳,像他娘亲。不似孩儿,总被蓝说不懂事,跟个孩子似的……”他说着,不乏难为情地挠挠头,“蓝……她很好,孩儿与她做了十数年夫妻,思及年少时初遇,仍叹三生有幸。母后,孩儿很庆幸,有她陪伴身旁,此生无憾了。”


 


我与少主同辈,痴长他几岁年华,也算是与他一同长大,风风雨雨一路走来,他所经历的,我都看在眼里。他喜欢蓝宫主,就好像是在光影的流离徘徊间终于捕捉到一处光源。它如此明亮,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;它如此强烈,足以抵消迷魂台十年的凄风冷雨。


他是如此迷惘,他的心中蕴藏太多的诘问与伤痛,被逝水揉成乱麻,将他的心捆绑打结。没有人比他的孤独更深重,没有谁的夜比他更漫长。而蓝宫主,她像一把神兵利剑,斩断一切乱麻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蓝宫主的出现让他觉得苍天是如此慈悲,她只是站在他身前,便足以将生命中一切苦难终结,从此由她而始,重获新生。她好像是他整个世界的光源,光源注定生而普照大地,但一点点吝惜便令他欣喜若狂。他曾以为襄王有梦神女无心,她只是一抹渺远的遐影。好在上天不至如此残忍。一腔痴情,两世凄迷,终是令两情缱绻,三生为约,在年年月月的朝朝暮暮中策马同游,繁花看遍。


在那些为数不多的相会中,无论何时,少夫人总是极温柔地唤少主“小虎”。那声调与情态,无疑是世上最美好的珍宝站在她面前。即便是偶尔吵嘴,少夫人气极了,也依旧是管少主叫作“小虎”,嗔怒中含了一分柔情、二分眷慕,情意绵绵都流转在唇边。不多时,少主的倔劲也就泄了气,旋即又巴巴地上前去哄娘子开心了。


这时候的少主,当真像只小老虎。只是利齿不再伤人,凶目不再锐利,只余温情脉脉,一对暖和的大爪子把他的小兔子牢牢捧在心上了。
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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